虽然这个故事是一种“神圣显现”,但反过来也说明了哪怕是再德高望重的圣人,也免不了毒杀的威胁。一个乡村修道院的修士都可以轻易获得毒药,不难推论当时的贵族和当权者会如何熟练地操纵毒药。暧昧不明的中世纪史上,记载了很多国王怪异、离奇的死亡,要说他们真正的死因是毒杀,恐怕也不是全无根据。
比如,中世纪让民众备受压迫、在史诗《尼伯龙根之歌》中也登场过、以恐怖之名留世的匈奴王阿提拉(Attila),最后就是死在自己年轻妻子的怀中。但他被某人毒杀的观点似乎更符合故事的逻辑。
能够与巫师齐名、担得起中世纪毒药学权威之名的,还要数漂泊在整个中东到欧洲地区的犹太人。比如秃头查理(查理二世)的御医谢德基亚(Sedecias)就是犹太人,他因给了国王剂量足以致死的毒药而被同时代的人责难。
犹太人使用毒药的历史很长,同时,预防毒药、察觉投毒的方法也有很多。伊本·鲁世德(Ibn Rushd)的弟子大学者迈蒙尼德(Maimonides,12世纪)也是犹太人,他的毒药学著作中提到,解毒剂中应有母鸡粪便、凝乳剂、蒜末、雏鸭、硝石等。他还提到,如果被毒蛇咬伤,将祖母绿放在上腹部即可解毒。这完全是那个时代迷信和巫术的体现。迈蒙尼德二十五岁时,成为击败了十字军的苏丹萨拉丁(Saladin)的御医,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奉命制造解毒剂。
在中世纪,与犹太人、巫师一起组成了“恶魔三位一体”的另一个群体是麻风病人。
1321年春天,腓力五世治下的法国流感肆虐,在普瓦图、阿图瓦、阿基坦,有很多人被夺去生命。当时的社会认为,传染病的流行源自恶魔捣鬼。由于犹太人和麻风病人一直都被视为恶魔的朋友,所以人们就认定流感大爆发是因为这些社会底层群体在各处水井和泉水投毒,毫无根据地仇恨他们。
有学者主张,医学和药学之所以会在13、14世纪得到大力普及,就是因为这段时间在整个欧洲蔓延的传染病。
麻风病、麦角中毒(被称作“圣安东尼之火”)以及鼠疫是当时最重要的几种传染病。梅毒的流行则要再晚一个世纪。
据说当时的麻风病人全身包裹着白布,盖着头巾遮掩面容,手中拿着被称为“乞食铃”的铃铛,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漫无目的地在各国流浪。人们如果听到铃声就会慌忙躲开他们。
但是鼠疫和麻风病与毒药并没有直接关系,所以我在这里不再展开。
法国卡佩王朝中,有好几位国王都被怀疑死于奇怪的毒杀。比如路易五世和路易十世。还有传言称,以贤良著称的王后——卡斯蒂利亚的布兰卡(Blanche de Castille)受其情人香槟伯爵蒂博(Thibaud)的教唆,毒杀了路易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