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认为,我能取得现在的成就,意味着时代正在朝好的方向变化,但他坚信,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我都会遭遇种族偏见和歧视带来的麻烦。他希望有朝一日,人们不再凭借肤色来判断一个人的身份。2008年的圣诞节,他问我身为一个非裔美国人科学家,对生活有何感受。
亲爱的马克:
谢谢你的提问。
我很高兴地告诉你,如今很少有人说我是个“黑人”科学家,真的很少,以至于你提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感到十分惊讶。当然,如果你身边的种族歧视还很严重,那我再怎么解释也改变不了你的看法,但别的一些指标也有力地证明了我的观点。
不过我们可以看看前些年的情况。比如说,2001年,我被白宫的一个12人委员会选中,这个委员会的任务是研究美国航空航天业的未来;很快就有人(尤其是那些批评乔治·W.布什的人)说,“他们需要一个黑人”。但只要好好看看委员会的名单,你就会发现,我是其中唯一的学者,却不是唯一的黑人,另一位是空军的四星上将。经过这样的分析,批评声就不足为虑了。
再换个例子,1996年,我参加了自家博物馆(3)的一场联欢晚会(当时公众还不太认识我),同桌的一位头脑活跃的女士发现我是博物馆的人,但晚会上博物馆方面的人都是高级管理人员,于是她很快得出结论:我肯定是社区事务部的头儿,或者顶着某个专为黑人设置的点缀性的头衔。我回答说,我是一名天体物理学家,目前担任海顿天象馆馆长,也是在建的罗斯地球和太空中心的项目科学家。接下来的整个晚餐期间,那位女士再也没开过口。
那时候我常常碰到这样的人,但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了;只有极少数情况下,一些老人家还有类似的误会,他们的生活经验停留在那个黑白分明的年代,而不是现在的美国。近年来各种着重介绍我的报道都没有提及我的肤色。(4)
所以时代的趋势并不支持你的观点,或者说,你个人的体验反映的并不是主流的趋势和真相。
谢谢你的鼓励,尽管平权的努力还没到结束的时候,但时代的确变了。
尼尔·德格拉斯·泰森
关于智商
几天后,马克又写了一封信,问我黑人和白人的智商有什么区别。他常常和朋友、家人争论这个问题,希望我能提供一些论据。
亲爱的马克:
这个问题不是“种族和智商”那么简单,更应该深究的是,“智商”本身有何意义。有一本名叫《重访天才:高智商孩子成年后》的书,研究了纽约亨特学院小学几百名毕业生长大后的成就,这所精英公立学校的学生平均智商超过150。
你可能认为,这些孩子长大后必然会获得惊人的成就。但事实并非如此。这些毕业生里没人获得诺贝尔奖,也没人拿下普利策奖。事实上,没有任何人在自己的领域里取得出类拔萃的成就。不过与此同时,以美国社会的正常评价标准来说,他们都很成功——婚姻幸福、工作稳定、职位达到经理级以上、有自住房,诸如此类。但你肯定会想,那些特别成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