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沒多久,我更在莫琳兄弟菲爾的鼓舞下(當時他就住在 離劍橋不過四十五英里遠的聖奧爾本斯〔St. Albans〕,常跟我 說什麼「一把吉他在手希望無窮」之類的話),買了我人生中 的的一把 Yamaha 吉他,而現在這把他親自帶我去挑選的吉他 也依舊在我的日常中旁伴著我。 就在我持續於劍橋和泰恩河畔新堡往返幾個月後,我搬到 了位於劍橋南方六十英里遠的倫敦居住,一方面是因為我正在 研究的患者在那裡進行治療,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我也開始在倫 敦大學(University of London)的精神疾病研究所(Institute of Psychiatry)攻讀博士學位。 在此同時我仍舊保有神經心理學家的身分,受雇於我劍橋 的老闆,因此,為了滿足我個人研究的需求和老闆交代的事 項,每週數次開車奔走於這兩座城市之間,成了我的家常便 飯。
儘管這段日子我過得並不輕鬆,但我對工作的熱情絲毫未 減。至於莫琳,這時候她已經辭掉了她在新堡的工作,順利在 倫敦覓得新職。我和莫琳一到倫敦就一起買了一間屬於自己的小窩,那是一間位於南倫敦的三樓公寓小套房,步行數分鐘便 可到達我和莫琳的主要工作地點:莫茲利醫院(Maudsley Hospital)和精神疾病研究所。 雖然說倫敦大學精神疾病研究所在學術界赫赫有名,但是 它「掉漆」的建築外觀實在一點都烘托不出它的盛名,甚至還 會讓在裡面工作的人完全提不起勁。 我的辦公室就位在一棟組合屋裡,冬天時屋內寒風刺骨, 夏天時又熱到令人大汗淋漓;而且每次我用力關上大門時,整 棟建築都會隨之微微晃動。 每一年校方都會向我們開出承諾,說他們會為我們建造新 的永久性校舍,讓我們不必再克難地在組合屋裡工作;但是就 在我畢業幾十年後回到學校,我卻意外地發現這些組合屋竟然 仍在原地屹立不搖,而且讓人不禁莞爾的是,在這些建築裡工 作的人很可能正是另一批滿腔熱血的博士生。岔路的開始
剛跟莫琳在倫敦的小窩展開同居生活時,我們心中當然都 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歡欣和悸動,只是這樣的浪漫生活很快就被 日常中漸增的繁瑣事務占據:平日我們必須駕著車到處探訪分 散在整個南倫敦的病人,大把的時間就這麼耗在倫敦無止盡的 擁擠車陣中,或是梭巡停車位上。有的時候我老舊的Fiesta 汽 車還會在一大清早的時候鬧脾氣,我和莫琳就必須另外幫它接 上電瓶,讓它的引擎可以順利發動— 這每一件事都一點一滴侵 吞著我們相處的時間。 在莫茲利醫院裡工作,你的思慮幾乎不太可能完全不受到 醫院裡的氛圍和景象影響,因為你每天都會接觸到大量患有憂 鬱症、精神分裂症、癲癇症或其他精神疾病的病人,看到他們 猶如靈魂出竅般的在醫院走廊上四處晃蕩。 對莫琳這樣富有同理心又善解人意的人來說,這樣的環境 更是深切地撼動了她,於是她馬上決定接受精神科護士的訓 練,親身投入照護病人的行列。 精神科護士無庸置疑是一個崇高的職業,但當時她的這個 決定著實讓我嚇了一跳,因為這表示她放棄了在學術界上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