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達那時已經躋身好萊塢最有成就、也最多才多藝的製片,作品包括《閃舞》、《奇幻城市》(The Fisher King)、《接觸未來》(Contact),還有《絕配冤家》(How to Lose a Guy in Ten Days)等。我則是已經再婚,妻子卡蘿莉(Carolee Winstein)也和琳達結為最好的朋友,而我在物理學界也發展得不錯。
琳達在那次的晚餐上說了她對一部科幻電影的構想,要我幫她充實細節部份。這是她第二次涉足科幻領域,希望仿效她先前和卡爾.薩根拍攝《接觸未來》電影的模式,來跟我協同合作。
我從沒想過自己會有幫忙創作電影的一天。除了聽琳達轉述、旁觀她的艱辛歷程之外,我也從不曾夢想在好萊塢占個位置。不過,跟琳達合作讓我很感興趣,而且她的構想還涉及蟲洞──我參與開拓的天文物理學概念,因此她不費吹灰之力就吸引了我和她展開一場腦力激盪。
往後的四個月間,我們又共進了幾次晚餐,加上電郵和電話往來,粗略勾勒出了影片的面貌。內容包括蟲洞、黑洞和重力波,還有一個五次元宇宙,再加上人類與較高次元生物的接觸經歷。但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我們對這部大製作鉅片的想像,打從一開始就根植於現實科學:位於人類知識的最前端,或稍微超前一些的科學。
這是一部從導演、編劇到製片,所有人都尊重科學的電影,而且整個劇情徹頭徹尾從科學擷取靈感,將之編織融入電影的素材中。這是一部能夠帶領觀眾稍事領會物理定律可以與可能在我們的宇宙創造出哪些奇妙現象的電影,以及人類掌握了物理定律後,有可能成就哪些偉大事項。這是一部能夠激勵眾多觀眾投身學習科學,甚至以科學事業為職志的電影。
九年後,《星際效應》實現了我們所有的想像與展望。不過,從當年起步迄今,一路走來倒有點像系列電影《寶蓮歷險記》(Perils of Pauline),過程中的許多轉折點都有可能讓我們夢碎。
我們曾經延攬到傳奇導演史蒂芬.史匹柏相助,接著失之交臂。我們也找到年輕的編劇高手喬納森.諾蘭,卻兩度在關鍵階段失去他,天窗一開就是好幾個月。有整整兩年半期間,這部電影沒有導演,處於半死不活的狀態。
然後,它神奇地起死回生,還改頭換面轉為由喬納森的哥哥克里斯多福.諾蘭接掌──這個年輕世代最了不起的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