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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四日,傍晚
呃,我不太確定該從何說起。
在講堂發生的驚恐場面應該是最合適的開頭,但我的心思不停逃竄閃躲,有如魚兒逃離映在水面的暗影。隔壁房間正傳來溫德爾平靜的打呼聲──經歷過那樣的事件他怎麼還睡得著,我實在難以理解。或許可以說他就是這樣的人吧,會因為宿醉抱怨不休,卻不把企圖殺害自己的攻擊放在心上。
當我在早餐後回到辦公室,雅瑞艾德妮已經在等我了。中途我繞路去了一趟樹靈學與族裔民俗博物館,希望能借幾根固定展品用的破咒針,因為那隻可惡的腳開始每隔幾秒就亂動,插幾根針應該可以解決。破咒針是鐵製的,釘頭是舊硬幣──許多精靈都討厭鐵和人類貨幣,因此這種針有助於抑制物品上殘留的魔咒。但館長──韓斯利博士──只是沒好氣地看我一眼,然後說破咒針缺貨。我和韓斯利博士關係不太友好。不久前我曾為影子商借一項特殊展品,她非常不高興,說什麼「博物館不是圖書館,不是為了滿足學者無聊的娛樂而存在」。只要聽到有人汙辱圖書館,我就會特別沒耐心,最後弄得雙方都很不愉快。或許我該感到慶幸,至少她沒有用抹布扔我,把我趕出博物館。
我的好心情蕩然無存,氣沖沖地進入辦公室。姪女問我:「你沒事吧?」我說沒事,但她還是去休息室幫我泡茶,即使我在她身後大聲說不必了,她還是堅持要去。
雅瑞艾德妮的長相酷似我兄長。圓臉、長鼻子上覆蓋大量雀斑,但她的榛色眼眸與淺棕膚色來自母親。不過,他們父女兩人個性大相徑庭,我哥哥穩重寡言,雅瑞艾德妮卻精力充沛到讓人疲憊。這本來也不是什麼大
問題,然而她自命為我的助理,整天在我眼前轉來轉去,但我根本沒有在找,也完全不想要一名助理。
「像你這種地位崇高的學者不是都會有助理嗎?」她如此問我,充滿景仰的真誠眼神令我難以招架。我只能結結巴巴回答,在心中氣自己不敵諂媚討好。老實說,我也並非總是介意她在我身邊打轉。
她回來時,不但泡了茶,還擺上我最喜歡的餅乾,但我碰都沒碰,只問道:「你找到史潘格勒地圖了沒?」我唐突的態度並未影響她開朗的心情,似乎什麼都無法動搖她的好脾氣。她急忙拿起公事包,從裡面取出一個資料夾,其中放著兩張仔細摺好的羊皮紙。
「謝謝。」我的道謝很勉強,因為我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能找到。「看來真的是塞在地下室的架子上?」
她搖搖頭。「這兩張地圖被送去歷史博物館了,在德國文化的樓層。我問了十多個館員才找到,不過確定地點之後就不難找了。」
「啊。」我說道,暗自感到敬佩。雅瑞艾德妮應該是我教過的學生中最幹練的一個。不過,這個事實本身也很煩人──倘若她是無藥可救的廢物,我早就找到藉口擺脫她了。
「你想現在看嗎?」她問。她興奮到開始輕輕蹦跳,簡直像八、九歲的孩子,我很想踩住她的腳制止,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衝動。
「拿來這裡。」
她將地圖攤開鋪在辦公桌上,用幾顆精靈石壓住邊緣。我伸手輕撫老舊的羊皮紙──這兩張地圖並非原版,而是一八八○年代由克勞斯.史潘格勒製作的副本。原版由丹妮兒.德葛雷在五十多年前所繪製,一八六一年她失蹤之後在其物品中發現,後來消失在大學檔案室深處,也可能是被人放錯地方。
撫摸地圖時,我的視線不由自主轉向左手斷指處,現在我時常這樣。溫德爾曾提議要為我施展偽裝魔法,保證唯妙唯肖,絕不會發現和之前有什麼不同,但我拒絕了。我也不太清楚為什麼。大概是因為這個空缺就
像一種提醒,或者一種警告,而我認為這是好事。溫德爾認為,這只是因為我把斷指視為入住精靈宮廷的血腥紀念品,少有學者能得到這種體驗。我當然極力否認,但心中確實有點納悶是否真的如他所說。
第一張地圖是山區地形鳥瞰圖。唯一的聚落是一個小村子,標註的名稱是聖列索,位在群峰之間的高原上。第二張是村子周圍地區的放大圖,標註了更多細節,包括步道、溪流、湖泊,還有其他我無法看懂的地理特徵──我的德文不太好。
「我還是不敢相信。」雅瑞艾德妮再開口時,我嚇了一大跳,沒發現她站得離我這麼近。「這兩份地圖竟然是丹妮兒.德葛雷畫的。丹妮兒.德葛雷耶!」
我不禁莞爾。樹靈學界的菁英階級或許不太敬重德葛雷,但她不羈的性格加上神祕失蹤,使得年輕世代的學者將她奉為傳說英雄2。
雅瑞艾德妮壓低聲音接著說:「我們能查出她失蹤的經過嗎?」
「確實有可能。」我不置可否,重新摺好地圖。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我和溫德爾一完成相關安排就立刻出發,希望是月底之前。」
影子低聲叫了一下。牠坐在門口,視線鎖定走道上的一個點──溫德爾辦公室的門。我想起吃早餐時牠一直緊貼著溫德爾的腿不動,甚至沒有來討食物。這件事串連起我腦中許多隱約浮現的念頭,有如繁星串連成星座,形成一個令我不安的模式。
「雅瑞艾德妮,昨晚你幾點離開酒館?」我問。
她流露痛苦神情。「我承認,很晚。早上醒來時我的頭痛死了,不過幸好我有晨間運動的習慣,無論前一晚玩得多瘋,做完運動就恢復正常了。首先,我在泰能草坪跑一圈,然後做呼吸練習,接著……」
「昨晚你一直和溫德爾待在一起嗎?呃,我是指班柏比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