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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这样思考的

第一部 世界如何認知 How the World Knows

在荷蘭馬斯垂克(Maastricht)的一所國際學校裡,兩個聰明早熟的青少年在解答他們出給同學的謎題。他們承認他們的答案不敢說百分之百符合事實。但是他們可以保證,「根據網路」,一切都是正確的。

我們的知識的根據是什麼?我們憑什麼自詡我們的信念是真的?這是最根本的哲學問題。而對一整個世代而言,答案可能是「網路」,這聽起來很嚇人。過度倚賴維基百科是一回事,畢竟那終究只是一個誠實度評價頗高的網站罷了;然而把整個網路(由無數五花八門的網站構成的大雜燴)當作真理的權威,未免太過鹵莽輕率了。

衡諸歷史,人們通常不會把他們的信念視為哲學論理。一般而言,人們會接受他們周遭的信念,只有少數人會想要全盤加以推翻。巴維爾在波蘭克拉科夫(Krakow)長大,而普里提出生在印度德里(Delhi),相較於任何神學的理由,這個事實或許更能解釋為什麼巴維爾相信復活的基督,而普里提相信業。

不過,在社會的層次上(若非個人的層次),我們總是會認為若干信念的證成比其他理由更有說服力;也就是說明為什麼接受某些命題為真、駁斥其他命題為偽的理由。每個文化都有個內隱的(implicit)、街談巷議的知識論(epistemology),正如每個哲學都有其外顯的(explicit)知識論,而這些正式的和非正式的知識論都彼此有所關連。

引用網路作為知識來源的國際學生,說明了庶民的知識論和廟堂上的知識論是有關的。學生們不假思索地以為網路是可靠的真相資料庫,背後其實有一整個關於知識的本質的假設,我們今日視之為理所當然,但是在歷史的另一個時空裡的其他人,或許會不以為然。學生們對於網路的信任反映了一種文化:自若干世紀以來,把知識理解為由不同領域的專家集體生產的東西。在他們的認知裡,真正的知識是由最新的、真的事實構成的,可以列入清單與蒐集而成。只要有完整的紀錄,任何有時間和資源的人都可以挖掘到他們想要的知識。真理並不專屬於菁英階級,它已經民主化了。

一般人並不是一直都被認為有能力靠自己去發現和理解真理。人們的探賾鉤沉也不是一直都被認為是知識唯一正當的來源——以前神啟往往被認為還比較可靠一點。而且「最新的」也並不一直被認為是種優點。其實,許多傳統至今仍然主張說,古代的聖哲、先知和預言家所開顯的人性真理,才是最深刻的。

這個梗概指出了日常生活的思考模式如何深植於哲學傳統的肥沃土壤當中。如果我們要了解為什麼人們相信他們正在做的事是對的,就必須先探討他們所處的哲學傳統認為什麼樣的知識來源才是有效的。

第一章 洞見註68

「知微者所見。」

對於習慣了現代西方學術座談會的儀式和傳統的我而言,第九十屆印度哲學會議(Indian Philosophical Congress)是個很陌生的遭遇。其中有些差異是在量的方面,而不是質的問題。會議沒辦法準時結束,主講人的談話總是超過預定時間,那都是學術界的怪癖,只不過誇張了點。但是在若干方面,這次的會議和西方國家的座談會迥然不同。

受邀學者和名人政要備受禮遇,開幕儀式長達兩個鐘頭,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歌頌高官顯要(大多數是男性),其中有些人還遲到,使得開幕延後了半個鐘頭。大會逐一歡迎每個來賓,為他們披上金色披肩,一排穿著優雅紗麗的年輕女學生捧著托盤,主席接過托盤上的禮物,一一致贈來賓。整個會議充斥著向來賓致敬的儀式,幾乎每個主講者的開場白都是向「台上台下聲望卓著的學者」致謝,言談中不時出現「謙卑」之類的語詞,彷彿是對於驕傲的現實世界的言語矯正(verbal corrective)。

主辦單位的阿諛奉承和聽眾的心不在焉形成強烈的對比,他們不時聊天、走進走出或玩手機。主講者講完了,聽眾才敷衍地鼓掌致意,整個會場的掌聲零零落落。會議的規則似乎是每個人都必須講話,但不必認真聆聽,只要眾人都得到必要的接待且座無虛席就行了。

在歐洲和美洲,我會期待會議的主旨在於提出言之有物而自出機杼的論證。然而在印度哲學會議裡,任何的談話都是在證明主講者的學識淵博,他們的主要任務似乎只是作為某個傳統哲學學派的傳聲筒。誠如一位受邀主講者所說的,「在這裡,思想家並不重要,智慧才是重要的。」一個佛教學者的講座更像是在說法,宣說一個就連對於佛教所知無幾的我都耳熟能詳的教理:只要在行住坐臥間清淨身語意,就會有個正命的生活。(我聽說翌日《印度日報》的評論對於該篇論文讚不絕口。)同樣的,一個耆那教學者歌頌耆那教高僧阿查亞.圖爾西(Acharya Tulsi)註69;「甘地哲學與和平講座」則盛讚甘地是個哲學家、政治家、聖人,為更道德的世界指出一條道路;有一、兩位學者鼓吹「不二吠檀多」;還有個學者歌頌濕婆悉檀多派(Saiva Siddhānta)註70。每一場演講終了之前,主持人都會總結座談,稱讚主講人議論風生、條分縷析、博學多聞、深入淺出。沒有人會發問,當然也不會有論辯。當代印度哲學的這種面貌,不僅使少數與會者感到沮喪,也激怒了印度以外的許多學者。一個住在印度的哲學家告訴我說,印度的哲學都只是陳陳相因而了無新意。有個外國的主講人對我抱怨說,現在印度所謂的哲學,大部分只是在報導而不是在思考。諷刺的是,他開的課程正是在歌頌他的指導教授。

會議裡也瀰漫著對於西方文化和哲學強烈的敵意,一方面是由於它明顯的缺點,另一方面則是由於它相對於印度文化的倨傲優越感,我甚至擔心如果我有什麼質疑的話,那是不是因為我的優越感在作祟。他們提到使我無地自容的西方種族主義和殖民主義歷史。有個主講者對聽眾說,約翰.彌爾據說是個偉大的自由主義者,卻嘲笑印度和亞洲是沒有文明的黑暗大陸。但那句話其實是他父親詹姆斯.彌爾(James Mill)說的,他在一八一七年的《英屬印度史》(History of British India)裡談到「積弱不振而半開化的印度民族」以及「印度神話」的「無知、含混和夾纏不清」註71,不過那並不重要,因為主講人還有太多其他例子可以拿來說嘴。「在白種人身上,人性的成就可謂登峰造極,」康德(Immanuel Kant)在一八○二年時寫道:「黃皮膚的印度人頑梗不化。黑人更是等而下之,至於美洲人則是最低等的人種。」註72比他早一點的休姆(David Hume)的種族主義也只是程度有別而已:「我往往會懷疑黑人以及其他人種天生就比白人劣等。」註73然而,對於當代西方文化的排斥,大多只是根據有選擇性的道聽塗說。一個主講人表示,美國遭遇水災之後都會發生搶劫案件,而印度清奈(Chinnai)在水災之後,寺廟立即開放賑濟災民。還有個主講人提到一個哈佛哲學系學生自殺的事件,用來證明西方思想的虛無主義,以及「它無法對實在界有個全體主義的認識的驚人缺點」。

人們或許會以社會學的角度去解釋印度哲學會議的這個特徵。可能有人會說,相較於西方國家,印度社會比較傳統而且階級分明,再加上殖民的歷史,我們必須據此去理解他們對於傳統的服從和捍衛,以及仇視西方國家的說法。但是這種觀點忽略了整個哲學的背景。既要解釋印度哲學家的哲學思考,卻又對他們的哲學視而不見,那只會把他們化約成人類學的奇珍異品。如果我們要認真地把他們當成哲學家來看待,就必須探究他們的思考模式除了社會學的理由以外,是否還有哲學上的理由。

西方人對他們自己的文化的要求,當然也僅止於此。西方國家的哲學會議裡的若干怪狀,無疑是習俗和禮節的緣故,例如說會議的晚宴總是盛大隆重卻又難吃得要命。但是如果要解釋為什麼哲學家要提出論證並且加入冗長的問答,你就必須知道這其實和他們所堅持的哲學理念有關,也就是每個思想家都必須以嚴謹的論證去證成他們原來的推論。換句話說,要解釋人們如何實踐其哲學,你必須解釋這樣的實踐想要體現什麼理想。那麼,印度哲學家論述其想法的方式背後的理想是什麼呢?

哲學是一種觀看

印度哲學裡有個傳統用語,或許是個線索:見(darśana),字根是dṛś,「看見」的意思。見既是指哲學,也是指看見、觀看。(註74它之所以具有這雙重意思,是因為在印度,哲學被認為是一種觀看。例如說,在吠陀本集裡有古聖哲(ṛṣi,仙人、聖人),意思就是先知。註75他們相信正見不是取徑於推論,而是要學習如何觀看(ānvīkṣikī)註76,使我們得以直證(sākṣāt-kāra,直接知覺)實相。註77這有助於解釋為什麼西元八世紀的印度思想巨擘商羯羅(有時候也叫作商羯羅阿闍梨〔Śaṃkarācārya〕)會交替使用幻(māya)和無明(avidyā)這兩個語詞。無明就是沒辦法如實觀看,換言之,觀看和認知是同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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